女高中生像个蹩脚的媒婆。
上了车有点超乎寻常的积极热情：“妈妈现在每周都要去医院做三天的牵引，赵叔叔你能不能帮忙接送下……”
龙芷羽真没想到女儿如此主动，捂头：“娜娜！你在说什么！”
赵德柱也马上给高中生解释：“从你妈妈出院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几天，我有十天左右都在外面出差，接下来应该不会到处跑，一定尽量把这个事情做起来。”
既不推卸到是龙芷羽不许他接送，也不解释自己出了纰漏，总之就是求生欲很强的不偏不倚。
好在这几个月端水功夫确实练得挺娴熟。
龙芷羽就急切表现得多：“娜娜是孩子乱说话，你也瞎起哄什么……”
说完马上又觉得有问题。
在父母眼里，孩子再大都是孩子，这样强行把两个只差三岁的人拉开辈分，好像自己有点吃亏。
“你还不是……你现在到底要怎么算，算学生，还是老师教练？”
转得相当生硬，但也把车厢氛围拉离了做媒模式。
赵德柱也在调整，本来想嘿嘿猥琐笑的，瞥眼副驾驶旁观谈恋爱的娜娜，也就装着稳重：“我肯定不是个学生，算是经营者吧，但这个时候对外宣传我是个学生，学生带头搞这种高职教育的改变，肯定更有搞头，那我就是个学生。”
龙芷羽都赞同的点头了，眼睛一亮的凑前排热烈指给女儿看：“看见没，看见没？！他就是这种奸诈滑头的家伙，你们中学生里面有这种他这样儿的吗？千万别学他这种歪门邪道！”
高中班长是有点瞠目，因为她的世界观还处在黑白分明的阶段，嫉恶如仇的皱眉。
赵德柱瞥眼，真心当女儿教导：“娜娜，大道理我不会说，如果你只是寻常过小日子，你妈说的没错，该怎么是什么，可如果要做个大人物，要做大事情……譬如为了把这个学校建起来，你外公就没有求过人，没干过昧良心的事情？为了让这些学生以后能找到好工作，我去给大老板说好话拍马屁，这都是应该的，做人你可以是根钢筋那样，打死不弯腰不低头，但我更愿意做个碳纤维钢，该低头就低头让让，缓过气来再狠抽还手打回去。”
龙芷羽都大声：“你！瞎……”
赵德柱对后面摆摆手：“娜娜已经十五岁，高中生已经要成年，要谈恋爱，要进大学，要离开你完全独立生活了，难道还不让她看全面点，只关心学习成绩？”
他真是车上年龄最大的，说这话理所当然。
龙芷羽看下睁大眼的女儿，从内心明白赵德柱的话是对的，她当然见过无数成绩好却并不意味着做人好的例子。
不说话了。
父母在孩子成长中，是相辅相成的，类似严父慈母的互补搭配才是最合理的。
起码她对女儿是有教育缺失的。
娜娜其实已经很优秀了：“就是做人要懂得变通，是吧？”
赵德柱点头：“具体怎么说，我不懂，譬如这个事情，非要老老实实把我摘出来当个管理者，肯定各方来对我就是干巴巴的教育公司管理者，大不了说我年轻点，但如果还是个学生，任何人听见都会，哦哟，高职这种破学校的学生能搞出个什么来呀，不可能吧？多看两眼就会感兴趣了，这就是两种选择摆面前，选好的那个，反正也没啥害处。”
龙芷羽真的像在陪丈夫教导，急着纠偏：“也不能太功利。”
赵德柱呵呵：“这就看人了，娜娜是个大事情清楚的孩子，我说的只是具体做事的小细节，譬如我跟你妈，我们真是想给高职生们第二次机会，给这些高考失败者醒悟以后，能重新学到手艺成为人才的机会，但这种大话可以跟领导吹嘘，私底下跟学生之间，我们反而不能这么说，因为不接地气，我们要能跟这些学生打成一片，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机会给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带着一起干就是了，没准儿哪天他们突然就发现，哎哟，我已经能自力更生了，已经是个人才了，那不更好吗？”
娜娜飞快的看眼急切凑到驾驶座边的亲妈，选择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喜欢跟女生勾肩搭背的，这就是打成一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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