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说的话，让灵云有些感伤，胤禛是皇上，可他仿佛从未明白他的心，他的心里，究竟有谁，究竟爱谁，他甚至不知道。
“或许，皇上的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情意，而是江山社稷，这世上无论哪个女子，都不能让皇上赌上大清的江山，不能让皇上为她倾尽一切，倾其所有。”
胤禛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是啊，你说的没错。”
“如若有一日，在贵妃娘娘和皇上的江山社稷之中选择一个，相信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江山。”
灵云说着说着，自个不知为何有些落寞，在她心里，皇上是个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明君，可是，于后宫那些姹紫嫣红的女子来说，皇上着实负心。
那么多如花美眷，却不曾有过让皇上执念不改的人，唯独年贵妃，在皇上的心里，始终有一席之地，而后还有愉嫔小主，对皇上而言，那是个无比挂心的人。
哪怕年贵妃对皇上痴心一片，也无法改变皇上负心薄幸的事实。
“灵云，朕不仅仅是紫禁城的主子，而是全天下臣民的帝王，朕肩负的绝不止是一个男人的使命，而是天下苍生。”
灵云点了点头，胤禛能和她说这些，她心中欣慰，“皇上是明君，奴婢十分理解皇上，也相信皇上，皇上一定能治理好天下。”
胤禛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而是想着江阮的话。
成为万人之上的皇上，可他最终活成了孤家寡人，他身边没有人陪伴着他，甚至没人会再真心对他，也是他的悲哀。
胤禛思来想去，他起身道，“走吧，去年贵妃那坐坐。”
灵云一愣，胤禛许久未曾单独见过年贵妃，他知道，年贵妃与他早已相顾无言，二人甚至无话可说，但是，皇上还是愿意见她，还是愿意陪陪她，兴许，这就是皇上对她的执念吧。
她不知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明明有爱，却彼此漠然，却互不关心，却生生怨恨分离。
为何世间会有如此莫名又执着的深情。
胤禛走到兮蔚的院门前，见里面灯火照耀，烛光在窗檐下跳动，一抹身影投在窗户上，里面传来阵阵琴音，素手慢捻，轻轻撩动着琴弦。
一声月琴声，撩动着弦音，琴音不似以往那般纯净，有几分杂乱，甚至透着一丝嘈杂的意味。
胤禛有些感叹，兮蔚的琴一向弹的好，却不知此刻竟然如此混乱，可见她心绪不宁。
只听砰地一声，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整个院子陷入一片寂静，偶尔听到树梢婆娑的声音，沙沙作响。
兮蔚叹了口气，望着月琴，只叹，“想不到竟然断了。”
“娘娘今日怎么了，为何如此焦心？”水月上前一看，不由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