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
却无力。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这一局的确是他的打野瞎子根本没能够发挥出一个打野该有的作用，和对面的打野挖掘机相比，他的瞎子是彻彻底底地被比了下去。
无论是gank的成功率，还是野区资源的掌控力。
他都输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对面那位打野挖掘机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顶级的路人打野高手，实力段位仅仅只有一个钻3。
甚至——
这一场的路人排位局，也只不过是平均在钻石分段左右的水准而已。
颓然低下头，李十一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是从什么时候起……
他就连这种国服普通的钻石路人局，都已经打得如此吃力被动了？
作为一名现役的职业选手，居然在这样的路人局里被一个普通钻3分段的打野给完爆，这样的现实几乎残酷到让他的心被反复狠狠蹂躏折磨，羞愧、悲哀、凄凉、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却只剩下一种苍白的无力感。
他自己的这个账号。
经过这样一整个赛季的拼命努力排位上分，到现在却也才不过是一个钻3的分段。
甚至这场比赛再输掉之后，都快要掉到钻4了。
恍惚间这样的现实甚至让李十一心中会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滑稽与荒谬感，当年的他在S1赛季能够轻易在国服冲上两千四百分的Rank，几乎能够在国服登顶至少挤入前十之列。
可现在……
居然连维持一个钻石分段，都如此勉强了吗。
滑稽荒谬到可笑的强烈反差感。
同时又可笑得让人生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凄凉。
当年。
当年！
李十一颓然无力地垂下头，现在的他，哪里还有资格去谈论当年，甚至连想都不敢去回想，因为只要回忆起来，剩下的就只是无尽的羞愧与痛苦。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会忍不住地回想起前阵子在LSPL比赛场馆内发生的那一幕画面——
在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和昔日那位伙伴的意外重逢。
那一声几乎让他心情战栗发抖到控制不住情绪的呼唤。
那一声……
十一。
即便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画面，李十一都忍不住地微微有些哆嗦发抖，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蓦然变得有些红了起来。
当时的他没有回头。
硬着心肠死死咬着牙回了一句“你认错人了”。
但谁又知道呢？
谁又能够理解他当时震动战栗到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心情，谁又能明白那一刻的他心中几乎是狂叫着多么想要转头去回应那一声呼唤，是多么地想要冲上前将那位数年未见的伙伴队友狠狠拥抱住、诉说这几年的苦楚与思念。
但。
不行啊。
他不能这么做。
这时候的电脑屏幕游戏画面上，自家蓝色方的队友已经发起了票决投降，清一色地点了同意四票直接通过认输，李十一低下头死死地攥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着、指甲几乎要用力到嵌入掌心带来钻心般的刺痛，疼痛感让他的嘴唇更加苍白发抖，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此时此刻疼痛到极点的心情。
现在的他……
根本。
就不配去重新面对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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